2009年5月15日 星期五

問前路

我開始在思考,自己未來的路。

老丁昨天在一個演講上,用他的創造力研究來回應及鼓勵在場的學生。
他說他研究過很多歷史上很重要的理論家或偉人,包括甘地、佛洛依德等,他歸納出每個成名的人都至少要泡在那個他喜歡/鍾愛的領域超過十年或以上,才會有所成就。他說現在這幾乎已經變成一個鐵律。他再次強調,我們所上所提供的心理學光譜是很廣的,他希望我們能好好把機會去學習,即使在這裡發現心理學不適合自己也沒關係,去挑一個自己很喜歡的東西,用心投入去便是了。

聽完他的回應後,我覺得很感動,亦讓我好像更下定了一些甚麼決心似的。
在香港唸了三年書、又在台灣唸了三年,好像,來來去去寫的東西都是跟個人的東西有關,尤其是女人、家庭和勞動史。這好像在暗示我一些甚麼似的。我好像可以對很多事情抱興趣,但就是沒有鐵了心去做一個方向的事情。我總認為事情是環環相扣的。
不過,在這個游盪、尋求的過程裡,我比其他人更有條件的去看更多的事情、去了解更多不同的人。
雖然,政治、政策、宏觀制度對我來說毫無吸引力,我更提不起興趣,但好像,我要了解人在社會裡的變遷歷程,我就得認真的去了解不同細節對人的累積影響。我好像沒法逃避。又或者是,我沒有進入那些場域裡而已。

時間過得非常的快,我的白頭髮生長速度早已超過我的想像。
我只能說,這都是我娘遺存給我的。

我願意在這個圈子裡泡更久的日子,問題是,我總是不夠狠心。

2009年5月11日 星期一

一個素未謀面的妹妹

我有一個
素未謀面的妹妹
她的名字叫
六四

我比她年長
可是她人生的閱歷比我豐富

每年她的生日會
大家總會穿著黑衣
為她點起
一根根的白蠟燭
在炎熱的晚上
這個生日會的溫度卻是凝結在那個冰點上

人們誠心的向妳祝福
期盼著下一年
大家仍能為妳辦生日會
因為
我們都不願意忘記妳

妳出生那天
我們母親流下的血和淚
染紅了整個城市和天空

軍號響起的一刻
我知道
妳出生了

坦克車為妳掃平了皮膚上的皺摺、
軍人打了妳的屁股,讓妳正式感受到存活

二十年了
妳早已脫離喝奶水的階段
但是
妳是否能自由走動和為這世界高聲吶喊呢?
而我
又是否已經能更公開的親近妳呢?

離開

我的小金魚
一條條的離我而去。

我忘了為你們加入乾淨的水?
我忘了給你們足夠的糧食?
我忘了給你們更多的空間?

我的小金魚
一條條的安靜離我而去。

我手中那漸漸發臭的屍體,
就是我的小金魚嗎?

還是你們要用生命去告訴我,
我是時候要更學會獨立生活?

你們在水中游走的美態,
我會永存心裡。

2009年5月10日 星期日

惡夢

也許我之前實在過於樂觀、快樂,忘記了世間上有"意外"這回事。

從弟弟口中得知媽媽已經買好機票、乾媽已經計劃報團來台灣。
媽媽就好像一個要越洋過海打杖的軍師一樣,鐵了心的要去做她想做的事——來台灣陪女兒。

這是個很有趣的情境:
女兒拼死出走,媽媽又拼死跟隨。
究竟這是一個怎樣的遊戲呢?
是不孝女 vs 世上只有媽媽好?
還是小四說的,兩個女人搶逃生船票?
抑或是將軍遠行太久,隨行的老兵決意要將軍復出?
或是有更多更多有趣的meta我沒有想出來?

有時想罵髒話:xxx,你要逃難為什麼要選我?
但好像,事實就是擺在眼前,要如何說也只是晦氣話。
只能好好面對眼前的情境吧。

小八問我:你媽要來找你去玩,你半點興奮都沒有?
我很快的回答:沒有,全部都只有焦慮。感覺好像私領域被入侵。

我覺得這也是很有趣的想法,我何德何能有自己的私人領域丫?

我想起了我媽的一句話:你出去那麼久,我是從來都沒有放棄過你。

這當然和她下鄉十年的經驗有關,她覺得她出去了就被家人抛棄了,而她的徵召不是自願的、而是強迫的。
這也是昨天丁乃非老師借rubin的文章,談到家國被緊緊綁在一起的時代悲劇。
但我媽的那句話,我現在聽來感覺上覺得是:

黑鮪魚漁夫大戰黑鮪魚三千海里時說的話:我追縱了你那麼久,我是不會放棄你的。快點上釣吧。

這種貼身關係的爭戰,真是又有趣又痛苦。

這次我清楚的意識到一件事:貼身敵人之所以那麼成功可以讓我打從心裡害怕,並不是因為她略奪了我的財產和空間,而是在心裡形成的影子,讓我感到她是如斯龐大和不可預測。對我來說,敵人不是實體的,而是虛無但確實存在在我的內心裡。而我認為她之所以能成功侵略我的空間,是因為我承認了她是我內心空間的重要部份。我沒有把她掉棄,反而用抗拒來緊緊把她抓緊來綁架自己。
這就是nandy說的殖民主義和袪殖民時應醒覺的關係和政勢嗎?

2009年5月7日 星期四

根基這回事

昨天去學跳舞,其實我自己上課很開心,不過課堂上有些詭異的氣氛。

同學出席率開始進入中衰期,也許是跟不上進度、也許是生活逼人,要加班工作。
大家的情緒和身體反應,也是跟隨著老師的疲倦而感到疲累嗎?
我不知道,因為也許每個人的狀態都很不一樣。

今天老師開始教舞碼,也用即興打鼓來讓我們練習即興。
我自己真的玩得很高興。
好像因為勤練基本舞碼,所以身體都比較容易可以自由活動,不會太多卡卡的。
是有時候有點靈魂出竅,忘了聽音樂的拍子。

老師今天講話特別多,也許她今天真的很累,而且一天內有太多感觸吧。
是藝術家都很敏感的嗎?這很容易會受到影響丫.....

即興練習後,我們又請老師再給我們重覆練習舞碼一下,
之後,很累的老師,為班上兩位媽媽獻了一首fusion紗舞。
近距離看,真的和在youtube上看老師的表演完全不一樣。
老師的動作很細膩、也很連貫,每一個都看到是在回應音樂拍子.....
我很高興可以在那麼近的距離看到她的表演。
忽然讓我覺得基本功真的太重要了。

也許是老師在跳舞前/後?說了一大堆的話,當中有稍為mur mur一下某些在台灣學肚皮舞的人......
她說基本功不好,你即使可以上到大師級的課,一點用都沒有。
因為那些老師又會重頭要你從基本學起。

我立即想起阿肥。
他常說課堂的學生怎怎怎,都沒甚反應、根基不好。
我一方面的立場是學生,明白所上的同學很多都是有工作在身,所以很難很投入在某一個課堂上。
但同時,我也覺得學習應該是個態度,要投入認真去思考,才真的會有機會有得著。(因為知識往往是突變,但累積是有幫助了解突如其來的改變的)
於是我只能做的,就是自己認真點,有人願意奉陪學習,便陪同、鼓勵一下。
除了這,再沒有便的辦法了!

從蔡老師的認真,讓我開始去思考法國這個地方的教育究竟是怎樣。
當初我想來台灣,也跟阿肥很有關係。
因為我覺得他和別的老師的想法很不一樣、很跳脫。這點很吸引我。
然後遇上彭仁郁老師和蔡適任老師,讓我真的重新去思考,究竟法國教育是怎樣的一回事。(因為阿肥的芝大人類學老師,也是早期從法國逃過去的。)
我內心會有一個很大的衝突,昨天才看到報紙說法國人是全世界命最好的人,吃的、睡的、有薪假的時間是全球之冠。(當然它沒有寫法國失業率超高的問題....)
但同時,這三位老師都很著重基本功、根基的訓練。
而且他們都非常酷愛自己在教導的知識!
這些態度,和其他留英、留美的老師,非常不一樣。

我覺得自己真的很幸福、很幸運,可以向很認真的老師們學習,
而我唯一可以做的是:更認真的對待自己和自己喜歡的事!